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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著咖啡般的日子

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個夜晚,披星踏雪,踽踽行走在回家的路上;也記不清有多少個早晨,背負行囊,又匆匆踏上北去的列車。
  看看博客上自己的這塊田地已茅草叢生,家裡的牆角差一點就結了蜘蛛網,心裡面也像生了亂蓬蓬的雜草似的。想起從前,有從容的時間拾掇房間,喜歡用一份細致的心思給家人包餃子、做餡餅,喜歡在一個風高的日子與兒子一起放風箏……那是多少個包裹了柔情蜜意的、令人懷想的日子。不知什麼時候,繚亂的野草爬進了安寧的日子,嘈嘈切切的雜彈淹沒了律動的日子。真想給自己放個假,調整一下過度疲勞的身心。
  這個雙修日終於不再加班了。早上起來,將換下的衣物扔進洗衣機,給吊蘭、常青籐們灑了水,擦淨了地板,最後清理了重災區———廚房。久未下廚,但見櫥櫃、灶台油漬斑斑,先生能在這段時間內做飯、照顧兒子已經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,還能指望他做什麼呢?其實,做家務是很快樂的,我很快就找回了這種久違了的快樂!隨著灶具、台板的明亮與潔淨,心情也變得明亮與潔淨起來。
  整理櫥櫃時,發現了半包咖啡,是同學從非洲帶回來的,忙碌的日子裡竟辜負了這飄洋過海的稀罕物,今日何不煮上一壺?
  兒子回了家,徑自走近廚房:「媽媽,我就知道你煮了咖啡!真香!給我加點牛奶啊!」
  咖啡真的很香。濃郁的香氣隨著熱氣在屋子裡迴旋,沁人心脾。飲品中茶與紅酒與咖啡,皆為我愛,先生常戲說我是一饞女子,什麼美味都想嘗試一番。我以為如同評判魚與肉,哪一個更好吃呢?首先味道不同,其次營養價值不能互相取代,再次是因人而需、因人而異,故沒有正確答案。依我看,茶令人神清氣爽、沉靜睿智,乃至寧靜致遠、明淨淡泊的境界,所謂品茶是也;紅酒融會幾分浪漫、幾分高貴、幾分熱烈、幾分奔放,不失為調劑情致、調劑身心的佳釀,所謂飲酒是也;咖啡可品可飲,古典高貴也不失現代浪漫。一杯咖啡,閒暇時可品出人生的況味,繁忙時能飲出現代人生活的變奏。一品一飲,透視不同的文化、不同的心境。
  今日且受用一杯醇香的咖啡,就在這正午暖暖的日光裡。咖啡勺在杯子裡徐徐攪動,香氣撲鼻,撩動味蕾。輕啜一口,細膩綿潤,綢緞般的質感掠過舌尖,意念中頓生灰姑娘穿上水晶鞋那般的詭秘與靈異。咖啡淡淡的苦味,充溢神秘的誘惑,咖啡醇厚的香味,攙雜著朦朧的思緒,令人回味無窮,令人神思迷醉。
  在風清雲淡的日子裡,我想起你。想你明亮的雙眼,寫滿深情。從未說愛,怎一個愛字了得!一如咖啡的清苦,餘味悠長。
  在天高地遠的阡陌裡,我想起你。想你風中的背影,輕塵落寞。從未走近,也從未離開。一如咖啡的濃香,馥郁迷人。
  多少個不眠的夜,月光入水,照徹靈魂,淹沒我埋在心底的憂傷;多少回江邊漫步,心事如潮,潮起潮落,追趕我匆匆趕路的步履。
  人生,在甘苦中浸潤,自在芬芳,自在逍遙。
  就在正午釅釅的日光裡,慢慢受用這一杯醇香的咖啡,忘記時間、忘記速度,這不也是生活的一種秩序和節律嗎?
  我的日子,注定不似茶的淡定,也不似紅酒的瑰麗。那麼,就過著咖啡般的日子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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