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我到陽臺上晾曬衣物。正好看到他在客廳裏的鋁合金大窗子對著我張望,還不時地做著鬼臉,我不知道這是第多少次我們以這種方式見面了。我每次去晾曬衣服的時候,都希望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定格在對面二樓的鋁合金窗前,那種“待月西廂下,迎風戶半開”的守望和期待真是讓人無法自製。想到這裏,一種幸福的暖流漫過我的心間。我知道此刻自己的臉在發燙,一抹紅霞爬上了我的臉頰,我的心在???地亂跳。該死!我怎麼有這樣怪怪的念頭。我再也不是那個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少女,我已經是一個初三學生的母親了。我給了我那張不爭氣的臉一巴掌。
我的老公和他同在一所中學教書。自去年搬到單位的修建的教師住宅樓樓以後,我發現我與他的距離越走越近。我老公與他是高中同學,我家住在一棟的五層,他家住在二棟的二層。兩家的房子正對著。站在陽臺上,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家的客廳,有時連他在客廳內走動的樣子,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。況且我的女兒在他任教的初三班上讀書。這些都給了我與他不少的接觸交流的機會。沒來這所中學之前,對他的瞭解僅限於老公支離破碎的介紹。印象中,他除了與老公同學外,還是個不錯的語文教師,常有文章發表在一些報刊雜誌上。我們偶爾相遇也僅限於互打招呼而已。
那天,聽了他在中學裏舉行的學雷鋒詩歌朗誦會上的表演後,我算是一睹了這位女兒所說的教師天才的風采。他的朗誦多有感情啦!那地道的普通話,那帶有磁性的嗓音,那迷人的手勢,無不使我沉醉其中。我為女兒有這樣的語文老師感到驕傲,我想女兒的語文跛腿現狀可以大大改變了。我仔細打量著他,這位中年男人,一頭濃密烏黑發亮的頭髮自然地在頭上流瀉,一米七三的個頭顯得魁梧高大。從那天起,我才真正讓他進駐了我的內心,成為揮之不去的一道景致。
那天他推著自行車把單位分的西瓜駝回去,由於紡織袋大,綁了半天怎麼也綁不好。這時正在學校食堂上班的我,很快找來一根繩子將袋子迅速綁好,在綁的過程中我碰到了他的手,看到他靦腆的窘態,我的心在嗓子眼裏亂蹦。我又重新找到了那種久違的內心衝動。
我心疼地說:只知道寫文章,一個書呆子,你看你的手都不小心讓車後座給剮破了。
他笑笑:有人跟我綁,手流血也在所不惜呀。他的話的確風趣幽默,難怪女兒說他的課講得精彩的。
在一旁的張大姐半開玩笑地說:喲,你比王老師的老婆還過細呀!一句話說的我臉紅得一直到耳根。
自那次西瓜事件以後,我發現我們的相遇多了些微妙的東西。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儘管我們都有家庭,彼此都在固守著自己的道德紅線,但在夜深人靜之時,我的心中不時浮現他的身影。並且我總希望平時在我的視線內能看到他,哪怕是遠遠地瞧見他也好。我在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,我的思想是否出軌了。
昨天,我吃完晚飯在學校運動場上散步。他從樓上走了下來,看到我穿的連衣裙,說我是長裙連理帶。
我說:你是來特地找人的吧!
他說,找你呀!
你難道不怕春姑跪搓衣板嗎?
我們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訕著,全然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。等到操場上的人越聚越多時。我三下五除二地迅速地結束了我們的談話。
這些日子,不知怎地,我每次穿衣服時,總試圖找最漂亮的衣服。連老公都說我近段時間愛打扮了。我說愛美是女人的天性,你連這都不知道,白脫了個男人的生。我對老公的態度好像越來越差了,可在他面前,我說話的口氣像小鳥依人一樣甜蜜。我想我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。而且每次在陽臺上我們的目光相遇,我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興奮,我相信他也和我一樣,情同此心,心同此理。不然,在我出現的地方,我都能感受到他那雙溫情脈脈的眼睛在那裏四處搜求著我。
靜下來想一想,我們之間像是超過了藍顏知己的範圍。不然,我為什麼老拿他來和老公作比較。老公是一個喜歡混跡於牌場灑桌的人,對於工作不求上進,玩世不恭,常常為了抹牌而徹夜不歸,而留我一人獨守空房。今年開學,由於中學人多,需要分流,老公被打入另冊,做了個學校校警的閑差。而他的事業卻突飛猛進,如日中天,常年帶畢業班的語文課。而且在家裏,他稱得上是個模範丈夫。每次透過陽臺,我都幾乎看得見他在家打掃清潔。我常他做例子在丈夫面前數落,可丈夫卻說,那你去找我同學去啊!你說老公這句話像是點燃了我內心的火花。
我能和他在一起嗎?這是萬萬不可能的。我不想拆散兩個家庭,如果這樣,在同一個單位,我們的關係怎麼相處,況且,我和他妻子非常要好。思來想去,我們之間充其量只能做個藍顏知己。可每到夜深人靜之時,我那個不安分的心卻又想起他,他是那樣佔據在我的心靈,令我不能自拔。當老公被麻將迷戀到夜不歸宿的時候,我只需一個電話,他肯定是不會拒絕的。因為我們之間除了不在一個鍋裏吃飯外,其他就像一個人。有人說,男人出軌是性,女人出軌是情。這經典之言直中我的要害。我該怎麼辦?我又能怎麼辦?誰能給我拿主意。 |